- 2006-06-05 红尘有缘，那份爱情注定美丽如诗
- 摘要： 那是丁香花浓郁的五月，在全省高校联合举办的“青春诗会”上，我与她相识。从此，我便左手挽着幸福，右手挽着痛苦。 虽说同在一个城市，彼此的学校相距并不很远，可我还是很用心地写了一首真诚而含蓄的小诗，工工整整地抄在一张悉心挑选的明信片上，让绿衣信使转给她。那样的等待是一种美丽，我已在无数的文章中读过。我相信她能读懂我的诗，更期盼着她如诗的回音。 很快她的回信翩然而至，她说她读不懂我的诗。怎么会呢？那次诗会上，两个创作一等奖，是被我们两个囊括的，而我那并不朦胧的心语，她怎会说“不懂”？难道…… 我不敢往更坏处想。我又花了整整一个晚自习，写了一封长信，急急地寄给她。但收到的却只是寥寥几行让我直想落泪的文字。她说我的那份才情不用到写文章上太可惜了。 好一个孤傲的女子，看来我再不能如此矜持下去了。那天上午，我第一次逃课，乘车直奔她的学校。走进那所省内外闻名的财经大学校园时，我曾有过一丝的自卑，下意识地将胸前的那枚师大校徽摘下。“给，完璧归赵。”刚一见面，她就那样直率地将我那心血之作递过来。 “也许它们很粗糙，可却是发自内心的。”我强挤出一丝微笑，解释了一句。“我相信，我要说一声谢谢你，但有更需要它们的对象，我不敢拥有。”她很平静。 “你错了，它只有一个读者。”接过她递来的信笺，我轻轻地撕碎，向身后扬去，纷扬的碎纸屑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，落了一地。那一刻，我的心似乎亦被撕了一下，疼痛得让我转过身去。走出十步远，我不甘心地回过头来。她已离开了原地，头也不回地朝宿舍楼走去。 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回学校的。那天晚上，半瓶白酒让我泪流满面。我大声地呼喊着“她不爱我，她不爱我……”同寝室的兄弟们一边扶持着我，一边安慰道：“追你的女孩成群结队，谁会不爱你？”“可是她一点也不爱我，我偏要爱她。”我大声地喊着。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我喝多了，我赶紧大声说：“我没喝醉，我说的是真话，我爱她，永远，永远……”我不知道喊了多少个“永远”，末了，所有的哥儿们都一起跟着我喊“永远”，可我知道，他们是在嘴上喊，只有我一个人在心里喊。从此，我一下子变得消沉了许多，再没了往日的风风火火，整个换了个人。当有朋友惊讶地问我怎么了，我就大声地告诉他们，有个我爱的女孩不爱我。他们就一起笑我，说都什么年代了，还有你这样的纯情男孩。 幸福而痛苦的单相思 后来，我就开始了漫长的幸福而痛苦的单相思。我义无反顾地写了那么多饱蘸深情的情书和情诗，一一寄给她。后来，它们又一一完整地回到我的手中。我不知道她是否都读过了，退回来的每一封信、每一首诗，我都撕碎了，揉烂了。接下来，仍痴心不改地继续写。 有一次，她在信中劝我：别折磨自己了，去寻找你真正的爱吧。我苦苦地笑了，难道我不是在寻自己的爱么？ 依然如故，我在写诗作文，在给她写我一往情深的爱恋。我敢说，在那些日子里，我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“天长地久”、什么叫做“海枯石烂”…… 又一个七月来临的时候，我举起手来，故作潇洒地挥挥手，和母校告别。我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，虽然当初我是非常想留下来的，但在最后一刻，我忽然决定，从此远行。好友阿丰拉着我的手说：“该给你的，终会给你。”我在他的后背上重重地捶了一拳，感谢他的祝福。 毕业后，我依然关注着她的情况，仍给她写那些在很多人看来似乎很可怜的诗句，只是很少寄给她了，常常是一个人默默地读了，感动自己以后，便锁进箱子里，不再翻动。 后来，听说她经过很甜蜜的恋爱，终于跟那个副市长的很英俊的公子结婚了。听说她过得很幸福，事业上也是一帆风顺。几年后，她已是省城里知名度很高的女强人了。 而我，一直在四处漂泊着，在苍茫的西北大漠、在繁华的京城、在市声拍窗的南国，到处留下我孤独的身影。在那些流浪的日子里，我除了牵挂故乡慈爱的双亲，最关心的还是有关她的消息。当然，随时间的流逝，我疼痛的伤口已经结痂，我开始为她的幸福归宿而高兴，认为她的选择没错。有时，也觉得自己应该淡忘她了，因为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，可却无法真的做到。后来，我认识了欣欣。我一遍遍地讲关于我和她的故事，欣欣就一次次地跟着我心酸地流泪，我觉得欣欣是个好女孩。后来，欣欣就真的跟在我身边了。我们在北方一个中等城市里住下来，开始了让父母十分欣慰的生活。 真爱无须结局 没想到，8年后，似已了断的情缘，再次将我与她紧紧地拉到一起。8年后的相见，是在她刚刚走出手术室的时候。在那间高干病房里，望着她苍白的面颊，我双唇翕动了半天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，我只那样点点头。我看见她也吃力地朝我笑笑，那是叫人心痛的笑，我不禁背转身去，泪雨滂沱。 后来我才知道，她丈夫在4年前的一次意外车祸中遇难。她在长长的痛苦后，谢绝了所有劝她再涉爱河的热情关心，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。她的聪颖、她的勤奋，使她的工作成绩更加突出，她已是一名很受上级关注的难得的年轻有为的女干部。据说，就要提拔她担任某大局的副局长了。偏偏这时，一种国内很罕见的不治之症缠上了她。 虽经多方竭力医治，但收效甚微。专家们无奈地断言——她如花的生命，恐怕只有屈指可数的百余天了。 仿佛一切都凝固了，面对病床上的她，我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她亦无言。长长的凝视中，我们走过了曾经的悲悲喜喜，走过了心灵的颤动。 “如果再回到从前，所有一切重演……”窗外飘来了熟悉的歌声，让我们相视无语，但我分明看见她的眸子里流出晶莹的泪珠：“阿健，对不起，我曾那样冷淡地对你……” “啊，不要说了，我明白你的心……”我又想起了曾给她写的诗句——也许眼睛会苍老，但泪水永远年轻…… 从她最好的朋友那里得知，这些年来，一如我从未在心里将她忘却一样，她也从未将我忘却。其实，在她的心目中，有一个很特别的位置一直在为我留着。她这些年来一直孤身独守，便是很好的证明。既然残酷的结局已无法更改，那就坦然面对好了。她不是那种惧怕死亡的女子，只是命运似乎对她太残酷了，但她没有抱怨，只有从容。 病危稍解，她便执意离开医院，回到自己的家中。她说她要在家里平静地走完生命的最后历程，如“秋叶般静美”地无怨离去。 我不顾她的一再拒绝，坚决要求陪着她和病魔作最后的抗争。当阳光照进小屋时，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，谁也不说话，只听得时钟滴滴答答地走过。有时，两个人的目光相碰，很快又移开，一会儿，又四目相对。“也许心里有一个重洋，流出的却只是一语平淡。”那位女诗人的诗句写得真好。 一周过去了，又一周过去了，前来探视的领导、朋友越来越少了，她却反而显得有些高兴起来。她说我真傻，竟写那么多诗歌给一个不爱他的女孩。我说，我高兴那样傻，愿意一生傻下去。她又劝我快些回到欣欣那里去。我说，眼下我只能留在她的身边。任她怎样推、撵，甚至是生气，我也不肯离开她。 那天，陪着她站在阳台上，看窗外劈劈啪啪的爆竹声中，一对新人幸福地在长街上走过，她眼里不经意地滑过一丝轻微的忧伤，但我还是发觉了，赶紧拉她坐下来。我说，我来为你读诗吧。于是，小屋里响起了我充满深情的吟诵。她微闭的眼里，是充溢的幸福，她微微地颔首，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久违的音乐般的氛围中。 那天，接到欣欣的来信，要我安心留在这里照顾她。当我把信拿给她看时，她说：“多好的女孩啊，她该拥有那份属于她的幸福。可惜，我没有这个福分了……”我忙拦住她的话道：“不，我知道你会读懂我的诗，读懂我的……”她摇摇头：“太迟了，一切都太迟了，只等来生吧。”“不，真爱永远都不迟。我只相信今生有约。”我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，闭上眼睛，听整个世界为我们静寂无声。 从此，她的心情变得开朗了许多，面颊上出现了红晕，人也仿佛年轻了许多。医生的预言宣告失实，三个月过去了，病魔没有来纠缠她。她说：“死神也惧怕爱情啊。”又三个月过去了，我们仍愉快地说笑着。虽然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，奇迹不会总是降临。可我们没有悲伤，真的，我们感谢命运的关照。 以后会怎样呢？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，好友问我。我说，无须问以后，不是有人说，真爱无须结局吗，那么，我们只需珍惜这份缘，这份刻骨铭心的美丽…… ……查看全文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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